本次展览策展人艾蕾尔博士
——“倾巢计划”展览及研讨会侧记
5月14日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这一天北京有了“一带一路”蓝。这个事实告诉我们,蓝天是可以回来的,只是要采取某种权力来实施,尽管简单、粗暴。同样这一天,还是母亲节,艾蕾尔博士在北京798推出了一个女性艺术家展览《倾巢计划》。去年我作为策展人参加了郭桢女士在山东的一个公益艺术展览,这次她的作品也被艾蕾尔选中参加这个展览,所以我专门抽出时间,参加了艾蕾尔作为策展人的这个展览开幕式,并列席了同期的研讨会。
在展厅,我巡视了一圈参展的各位艺术家的作品,觉得参展艺术家的整体水平比较高,应该说是近来比较好的一个女性艺术家联展览,至少不是简单到画画那样的原始。这次的展览作为一个女性雕塑展的一个系列,基本都是装置作品,有软装,也有硬装,在观念、概念和技术上都算很当代了,但是作为一个贴着女性艺术的标签,显然并不是特别的吻合,因为女性艺术在当代艺术中是有特指和能指的,不是随便凑几个女性艺术家就能称之为女性艺术展。
女性艺术严格意义上指西方的女权主义艺术和后来泛女性问题的专题艺术,是相对于男权、极权、全球化等背景下的当下女性问题的揭露和批判,至于其视角是从个体还是群体都还是其次。中国的女性问题显然要严重或大得多,但较少有女性艺术家去严苛的去追问,因为在极权政治文化的背景下,这个问题明显的被遮蔽了,在官方意义上女性问题似乎已经解决了,至少官方已经在各个层面通过一个指标把女性问题挂起来了,比如女性干部的比例,女性问题已经作为一个序列列进了某个固定的秩序里了。
近年,中国女性艺术发展明显的是陷在泥淖、困境,这个无容置疑。在中国很多女艺术家忌讳谈女性艺术,忌讳把自己列为女性艺术家群体,实际上有一定的道理或自觉性,因为中国女性艺术问题在中国缺乏探讨的基础,当中国任何一个人的个体基本权利和起码的自由都无法保障的前提下,谈何女性问题的解决?当然,并不排除从女性角度去探讨一个女性个体的基本权利和起码的自由。在中国如何成长为一个现代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即使在西方发达国家基本走过了一个现代人的成长期,也并没有彻底解决所谓女性问题,所以我们也不没有不现实去想在中国就能立即解决女性问题,若能做到有病而不忌讳请医生就不错了,所以还是欢迎学术界不断引进一些女性问题的学术方法和工具。
参展作品
别的不说,就说艺术学术圈,也不能做到把人当人看,尽管大家天天叫唤什么人人都是艺术家,但真正有个农民伯伯或农村青年说他是或要做艺术家,学术圈的人在骨子里是做不到去扶持或起码的关照的,但是现在基本能做到不打压或猎奇的去抱一抱也已经是很进步了。不要说那些政治家不是现代人,这些知识分子、学者有几个能算现代人?不是多读了几本书、能张嘴闭嘴口吐一些现代莲花就能称之为现代人。还是那句老话,察其言,观其行,才能最后下结论。
当然现代技术的进步和发达,确实催促着人的现代化,比如互联网、自媒体的发展,在一定程度上加快了人的现代性的崛起,比如近年涌现的一些网络评论家、自媒体评论家,当然明显能看出互联网评论家、自媒体评论家的天然缺陷,但是技术已经在一定意义上确保了理论上可以实现人人都是评论家的生态环境。
部分中国女性艺术家,不管是学院的影响,还是媒体的影响,已经快速吸纳了当代艺术的一些现代养料,比如这次参展的十几位女性艺术家,他们在技术和观念上基本都达到了一个当代艺术家的起码要求,尽管他们走过来也是几经磨难,比如郭桢改革开放初期就考上了浙江美院,并以优异成绩留校任教,后来又出国,她的作品其实已经有过很多次根本性的转变了,她是从纯粹的传统绘画开始的,而且接受过严格的、学院的科班教育,又接受过西方艺术现实的冲击,能走到今天,做出《母亲》《沙袋》等系列软装,都是早期的被动、不自觉加上后期的主动变革、积极变革,主动向现代文化看齐,整个过程就是一个传统的中国女性向现代女性的蜕变、重生。
参展作品
近年来,中国艺术圈也有很多纯粹画画的女性艺术展,乍一看他们也太落后了,当代艺术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画画?”问这问题的人本身就有问题,事实上当代艺术并不意味着排斥某些传统艺术,也不意味着排斥某些材料及表现方法,而是注重本质的内在的现代,一个现代人意味着有起码的个人的权利、群体的权利,尤其重要的是尊重其他人的个人权利、群体权利。要知道,在中国女性艺术家本身的成长就经常遇到各种各样的人为的打击,某种程度上一个女性艺术家能一辈子画画在中国已经是算享受了极大的现代的恩惠了。所以,不仅仅是女性艺术家,包括所有的中国人他的艺术的选择能被普遍的尊重就是巨大的进步,就离中国人的现代化不远了。君不见,我们的很多现代设施都是世界一流的,但各种服务规则都是简单、粗暴的,缺乏基本的人性的关怀或关照,充满无限的心机、套路,一瞬间披着现代衣袍的现代设施都成了极权的帮凶和打手,比猛虎更猛虎,带给人的是更多的不自由和羁绊。
参展作品
在《倾巢计划》的研讨会上,同样列席旁听的牧师陆路私下说了一句话,那么多评论家、学者说了半天,怎么就没有一句关于“爱”的言说呢?我想了一下,很羞愧。所以,不管是中国当代艺术,还是中国当代女性艺术,如果遇到发展的瓶颈,绝对不是简单的观念、技术、材料问题,而是中国人的现代思想的提升,放弃自身个体思想的反省,艺术创作是不可能突破的,这也是这些年中国宗教突然崛起的社会根源。而对宗教文化的重新认识,可能是中国当代艺术以及女性艺术困境的一个契机。
也许,用现代文化或艺术重新定义什么是“爱”,对中国女性艺术家的困境来说可能还真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这个意义上本次参展的艺术家郭桢女士的《母亲》《沙袋》值得给予更多的关注。
2017年5月15日于北京月牙殿
(本文图片摄影:高氏兄弟、陆路等)